人们常说,父爱如山,母爱似海。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,父亲是我心灵深处最为亮丽的一盏明灯,父亲不仅赐予我生命的全部,而且他的睿智与为人每时每刻无不影响着我。
父亲对我们教育甚是严厉。儿时的我,是在父亲百般呵护下长大的,我的小脸上时常写满欢乐。在我记忆的长河里,父亲偶尔也甚是严厉。有一年春节,我们去给姑姑拜年归来时,捧回几十支“大公鸡”香烟。尽管我们据理力争,说是拿回来孝敬父亲的,然而父亲容不得我们的辩解,顺手抄起两尺来长的“家伙“(木棍),雨点般地落在我的小屁股上。从此以后,我见烟色变,以至于成年后的我,尚未能力嗜烟好酒。
父亲生不逢时,自幼没读过几本书,自然吃了不少缺文化的亏。他在那极度困窘之时,一再逼我多读书,好出人头地。父亲早早地先后把我们六姊妹送进学堂,在贫困不堪的年岁里,在极其偏僻的山坳里,父亲要我们去念书、习字。儿时的我感到读书很乏味,有一次居然躲在路边一块绿茵茵的麦地里,和几个调皮蛋玩起了迷藏。临挨放学时刻,我混入放学娃队列中,也装模作样背起书包往家里赶。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告了秘,我肩头的书包尚未放下,便被父亲钳子般的手一把卡住我的小耳朵。我看到父亲严厉的面孔,从此丝毫不敢懈怠学业了。
父亲爱打鱼。小时候因为我们生活很苦,父亲就想办法为我们打“牙祭”(改善生活)。父亲打鱼最拿手,小河里、池塘里父亲知道在什么地方选窝子,什么时候撒网,什么时候拉鱼,用什么饵子诱鱼,他满脑子里装满了学问。家里竹竿上到处晾的是网,什么卡网、挂网、拉网、撒网不一而足。父亲钓鱼的技术特别好,他每次出去总是满满的一桶鱼,常常惹得钓鱼者倍生爱慕之心。
父亲一生辛劳。他小时候跟师傅学打铁时,还穿着开衩裤。可怜的父亲极吃力地举起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大铁锤,常年的负重劳累把父亲折磨得跟黑木炭一般。
打我知事时起,父亲打铁身无定所,时常是摸黑身负笨重的铁具走阡陌,趟溪流,终日与煤炭打交道。星晨披一身风霜雨露,日暮裹一身疲惫而归。但父亲业精于勤,很快便成为人师。父亲的手艺挺不错,在我家方圆几十里,只要一提及幺老头铁匠,可以说是无人不知,没人不晓的。
父亲对我的成长影响力最大,他教我怎样做人。念高中那阵子,我心中好生羡慕,甚至有弃学之念。父亲见我学不专注,见异思迁。一个礼拜天便收我为徒。我抡了不到半天的铁锤,就两手发麻,十个手指头仅拇指能撑开,余下的指头个个成了虾弓。原来,我才知道父亲这碗饭并不好吃。历经苦中苦,方知甜中甜。此时无声胜有声。原来,父亲是让我自个儿在生活中体验劳动的艰辛。
而今父亲已两鬓斑白,为了生计他依然常年劳作奔波。我望着父亲日渐蜷缩的背脊,却无力去帮他歇下肩上的重担,每每想起,内心便会涌起一阵阵潮水般的酸痛。
父亲你是我生命中的一盏航灯,时刻照亮着我人生旅途中的每个驿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