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 那年冬天,1998年的冬天,初中三年级的教室,熙攘、说笑,天真、无邪、年少的我们在那个懵懂的时代,过着无欲无虑却也烦恼夹杂的日子,回想起来,一个字,美。往事总会有些美好、有些遗...
那年冬天,1998年的冬天,初中三年级的教室,熙攘、说笑,天真、无邪、年少的我们在那个懵懂的时代,过着无欲无虑却也烦恼夹杂的日子,回想起来,一个字,美。往事总会有些美好、有些遗憾,那年我15岁。15岁,父母眼中的孩子。小时候家里很穷,记得上初中那会我穿的衣服还是妈妈给我做的,很少去买那些款式好看的成衣,我学习也很刻苦,虽然说不上特别好,但也能占上游。我家离学校有五六公里路程,按照学校的规矩,我们必须住校,而且除了过周末回家,其余时间全部要留在学校吃住。学校食堂的伙食很贵,一周下来,还不敢可劲的吃,都要一二十块钱,那可是父亲三天的工钱,为了省钱,我每天中午都要偷踩单车跑回家吃饭,每次妈妈总是准时的给我做好可口的饭菜,我狼吞虎咽一番,又匆匆赶去学校(规定吃饭只有四十分钟),虽然很辛苦,但我心里确是甜的。
15岁的少年,情窦初开。那一年,公元一九九八年那一年9月份开学,一个同样15岁的女孩萍,出现在我面前,就坐在我后排,当时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美,她就像个天使,我知道我只是个丑小鸭,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我,我没有奢望跟萍能怎么样,只是,我心里有个想法,我想对她好。后来的日子里,我们真的很好,一起上晚自习,一起吃饭,相互辅导功课,有时开开玩笑,打打闹闹,不管什么事我总是帮她,总是让着她,我只想对她好,那段日子我很开心,也很难忘,但那不是爱情,我们也不懂爱情。
时间如流水般的来到了冬天,北方的冬天很冷,我依旧每天中午踩单车回家吃我妈妈做的饭。有一次萍问我,干嘛老回家吃啊,又辛苦天又冷,我说,不会呀,学校饭我吃不惯,我喜欢吃我妈做的饭。后来在一起时间久了,萍才知道我家很穷,因为在学校吃不起饭才每天回家吃的,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在意,她也真的没在意过,我们还是如以前那般好,我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,每天总想看到她,总想和她在一起,连周末回家都盼着早早返校见她。
有一天,我们班上从隔壁镇中学转来一个帅帅的男生杰,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打扮的很潮,留着一头刘德华式的头发(后来知道刘德华是他偶像,我们那个年代人都有自己的偶像),一般转来的学生都比较受全班人的关注,杰当然也成了全班关注的对象,萍也总是有事没事打听杰的情况。我不那么三八,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,只是后来听萍说,杰家里开了个什么矿,挺有钱的,因为在当地学校跟人打架被迫转校过来的,我笑笑嗤之以鼻。
上学期期中考试结束以后,按照惯例,每半学期都有调整座位,我们班也不例外,调整座位以后,不知道为什么萍没再跟我坐一起,而是坐在杰的后面,我没在意,因为座位是班主任调整的,应该是巧合吧,我和萍还挺好,虽然座位离得远了,但是一下课她就跑过我这里来聊天,有时候上课我们的目光总会在偷看彼此的过程中相遇。
1998年的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农历的11月份,天特别的冷,那时候上学放学包括写字的时候都要戴手套,不然手就会冻坏,我每年手都要生冻疮的。有一天中午我上学的时候,妈妈给了我一双白手套,特别的白跟雪一样,也特别的精致,那是妈妈亲手织的,我很喜欢,戴着手套就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了。一路上我不再害怕刺骨的寒风,心里暖暖的。我带着心爱的白手套兴冲冲的冲进教室,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课本写作业,这时,萍跑了过来,一下子看到了我的手套,并称赞到,好白好漂亮哦。我说,是啊,我妈妈为我织的,说话之间我看萍的手上没有手套,心里酸酸的,冲动之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,她条件反射的把手缩了回去,满脸通红。我看了看她,摘下手套放在她手里说,萍,给你戴。
那个冬天,我很幸福,因为萍戴着我送给她的手套,虽然寒风依然刺痛我的双手,但是心里却是温暖的。或许任何美好过后都会是痛,慢慢的萍找我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,每天总是看到她和杰在一起谈笑,我心里很痛,很难受,感情是自私的,虽然我们没有对对方表白什么,承诺什么,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心心相通。我心里告诉自己无所谓,好好学习,一定以学业为重,但每次上课下课还是忍不住的去看萍,每次一看总能看到她和杰谈笑的画面,也许这就是我想说的那个年纪的烦恼。不该我看到的一幕还是被我看到了。有一天上晚自习,我又一次忍不住看萍的时候,发现她跟杰竟然坐成了同桌,又说又笑的,萍还把那双像雪一样白的手套给杰戴上了。我想要崩溃了,那手套是我的,是我妈妈送我的,是我妈妈一针一线织出来的,呵呵,我为自己敢到可笑,我真想冲上去揍这对狗男女一顿,理智还是让我忍住了。之后我再没理会过萍,心中不知道是爱是恨,我也再不想看到他们,因为每次看到他们,总能看到我的那双白手套,戴它的人不是萍,而是杰。
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心中的不爽,不管多冷,手上也没有再戴过手套。妈妈问我,那双白手套呢,我说不小心丢了,后来妈妈又要给我织手套,我坚决说不用了,但妈妈还是织了,可是我总是揣在口袋里,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把我的“手套”弄丢了。后来的日子我拼命的学习,想忘记心中的不快,想用成绩证明我的实力,慢慢的痛着的心变的不那么痛了。期末考试,我考了全班总成绩第四名,虽然没进前三,我也很满足,公布成绩的时候,同学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我,萍也在看我,虽然我没有正眼看她,但我的余光却总在关注她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也许还是忘不了。
1999年春天,第二学期开学了,小时候喜欢过年,可是处于青春期的我,已经对过年没有太大的欲望,不想面对家人亲戚,只想封闭自己。返校的时候,我又撞见了萍,我们相互躲过了彼此的目光,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,没有开始没有结局。这本就是个分离的季节,也许这样没有结局的结局是最好过了。
开学了,一切又恢复正常,20世纪最后一年,也是我们告别义务教育的一年,80后中期的我们没有哥哥姐姐那般坚强,也没有弟弟妹妹那般矫情,我们有我们独有的性格。春天,天气渐渐变的暖和,我再没见过我那双白手套,杰和萍依然每天在一起谈笑,只是我的白手套没有再在他们手上戴了,我想张口问萍把我的手套要回来,又想算了吧,不就一双手套,只是那是我妈妈亲手为我织的……
一个周末的下午,我终于看到我的手套了,那是在放学后,我们那一组打扫教室卫生的时候,我无意间在从教室里扫出的垃圾里看到的,它依然很精致,只是,没有了往日的雪白,我苦笑着,把他扫进撮箕,倒进垃圾桶。
结束了,我的义务教育也结束了,毕业那天,同学们都去照毕业合影了,只有我偷偷的躲在操场的一角,我不想照,不知道为什么,也许是因为萍和杰吧。从那年开始,我就再没有戴过手套了,无论天气有多冷,我总是裸着手,因为刺痛会让我更加清醒,也是从那年开始,我的手再也没生过冻疮了。
2013年马上来了,转眼过了十几年了,回想起这段往事,觉得特别的好笑,凄美、伤感、懵懂的爱、懵懂的恨,只因为我们都曾年轻过。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,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,那时陪伴我的人啊,还曾记得我们拥有过的美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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