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

烟丝从嘴中缕缕升起，那一种醉，就化为你眼中隐藏的泪水。一次又一次突兀而迷茫的举动，神情并不悠然是你对灵魂的又一次慰藉。
我常常会去想，你什么时候结束？
可是你却常常对我说，那种暂时的忘却是你抽烟最初的动机：如此卑微。

我渐渐习惯你放纵似的吸烟，当烟雾再次从你嘴角吐出的时候，它的形状是一个有缺口的心，缓缓上升，慢慢扩散，最后消逝了，那个时候你的脸被雾气所覆盖，深沉近乎丑陋的表情是你对我静静看你的作答，我沉默不语。
你也习惯了我的沉默不语，我静静看你，你说我是在欣赏你日渐衰去的容颜，我微微笑，这是我们最为默契的时刻，可是你那时才二十岁，有英容外表和刚毅性格。谁都韵羡青春年少，但他们却看不出你早已老去的心：如此消极。
走在若大的夜间城市，有大排霓虹川流不息，永无止境。大排的常青松成为灰黑色的阴影。路上行人甚少。秋的天，初冬姗姗的脚步早已突显。冷，来自外界却发自内心，寒气直逼进体内，温暖的身体就更显得温暖。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双手抱膝地蹲在高大的灯柱底下，在轻轻点上一支烟？
我常常会去想，你有多少次习惯地在夜间走这条熟悉而又日益陌生的路？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？当香烟燃尽的时候你会不会去想轮回它的生命？滚滚红流，永不止息。
我问你要烟，在你想去大城市谋生的前一个晚上，我点燃香烟，剧烈，辛辣的气体直接进入肺叶，从鼻腔呼出来的时候，我眼泪在哗哗的流淌，我看不清你，模糊的轮廓或许有你审视的目光，你的心里是平和的，如此单纯，却近乎于盲。
黑暗中的另一支香烟燃起，两个猩红的火点在时间的空差中明明灭灭，我望着你在微风中飘逸的发梢，你转过身来，说你很孤独。我掐灭烟头.
而今我常常会想起那个夜晚，想起曾经懵懂的学生时代，想起你和我相处的日日夜夜，那些回忆虽然羞涩，但是热烈而美好，给人心灵的温暖和安全感，就像香烟，在努力麻木一部分事物之后却还会重新唤回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