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 我无法丈量蜜与花的距离,有多远?没有一把尺我能借到,它可以延伸到海洋的那一端,可是他们好像很近,花的呼吸,震颤蜜的耳膜,蜜的怀里,藏着花的容颜。
他们之间无所谓冬夏,更不...
我无法丈量蜜与花的距离,有多远?没有一把尺我能借到,它可以延伸到海洋的那一端,可是他们好像很近,花的呼吸,震颤蜜的耳膜,蜜的怀里,藏着花的容颜。他们之间无所谓冬夏,更不...
他们之间无所谓冬夏,更不介意春秋的变换。分别在同一日,一个迷失在初春,一个跌落在秋天。
他第一次睁开双眼,雪便弥漫他的全身。
是谁念错了咒语,把她滴滴眼泪化作雪,千千万万,似轻纱,如幻影,偶尔树上搭起了一个帐篷,在不知不觉中,聚集了他们两个家的模样,突然间被拆散,碎纸屑挤满了天空,一片又一片。
不要奢望把它们捡起,它们不得不在空中漫舞,纷纷扬扬,团团转转,任着性子,在空中打着滚,偶尔稀里糊涂相中了一棵树的枯叶,却偏偏跌在另一棵树的枝杈边,大一点的团也会填充树和树的缝隙间。
当他的妈妈被人抬到房间里,破旧的毯子紧紧裹着他,眼前的白色消失,紧紧抓住他的是一片凌乱,一片狼藉,一片赤橙黄绿紫青蓝……。
那就是一个男孩出生的地方,一个卖碎布条的市场,而春日里扬着雪,那是他前生的梦未完。
她出生在那个秋天,满目橘黄,哪管是谁?胡乱抓起一把花与叶,把它们扬起,还来不及躲避,她就被鸟儿衔在嘴里,寻寻觅觅, 兜兜转转,最后躺在有一只雏鸟的巢里。
就在高高树顶上,孤孤单单,永远永远永远,不知道要多少年?
有谁说,秋天不会变?无需狂风,只需一点点风带着寒,巢就可以落下,当然还有她,连同千万片树叶一同扑向大地。
现实很少听见诗歌的韵律,一个女孩本应该很美,却也无法逃脱命运羁绊,更何况她是摔下来的,从高高的天上。
然而那个男孩,和雪一起降落人间的,他的全身被雪染了一遍,他是白的,似雪一样白,而且越看越好看。
她落在一片黄金地毯上,她怎么可能不黄?越看越黄,而且瘦小枯干,和那些落叶呆一起,如果不仔细看,很难被发现。
这样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,出生在同一天,有谁会相信他们之间有缘?
没有人敢相信,一只蜜蜂,在春天里走出来,它偏偏要去找那秋日里的花,是否他有足够的能力和耐力去跋涉千万里,飞越大海和雪山,去寻找一朵小花,一朵可以让他酿造的蜜最甜,一朵被落叶埋葬的他的另一半。
她是一朵不对称的花,不是他最初想象的模样,为了这样的一朵,他耗了青春,废了了时间,丢了亲人。
她不是一朵真正意义上的花,没有花的容貌,没有花的芬芳,也许她生命的百分之九十九是花的语言,她一遍又一遍练习,在空谷中,在寒夜里,只为有朝一日,他能听得懂她的语言,但是她没有经验,没有规范,所有的一切全凭想当然。
她的名字叫花语,她痴迷花的语言,她在孤苦中等待她的爱人,用花的振动波去召唤。
他终于来了,和雪一起来,漫漫长长,他聋了,他盲了,但他心里有一团火焰,他能感知远方的呼唤,那样轻微的声音,即使远隔天涯海角,相爱的人也能听得见,凭着他的记忆,他能辨别出她的年年岁岁,花开花落,没想到,用了五十年,他来了。
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,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,他突然听到了,他听到的不是别的,是花的语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