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瑰在前花香在后

2023-11-09bj03
导读  牵牛花
  
  去公司的花圃,在墙角处发现一丛碧绿的小苗,叶片圆圆的,上边有零星的毛绒绒的鹅黄色的小圈。整株植物看上去娇柔灵秀、温婉清丽。同事说只是最寻常的牵牛花...
  牵牛花
  
  去公司的花圃,在墙角处发现一丛碧绿的小苗,叶片圆圆的,上边有零星的毛绒绒的鹅黄色的小圈。整株植物看上去娇柔灵秀、温婉清丽。同事说只是最寻常的牵牛花。不管会不会开花,我只是喜欢它们那种静安、悠然的样子,便毫不犹豫的带上两棵回了家。
  小小的阳台,因为它们的到来便拥有了一簇清凉的绿,它们在花盆里孤单的成长。每天的早晨,我会边喝牛奶边用花洒给它们浇水,竟然发现它们在悄悄的长大,大的有一天爬满了靠窗的半边墙。傍晚,我端着茶杯看夕阳,身后就是它们墨绿的陪伴,想想不过是一杯水的缘分,心里竟生出许多的感动。
  某天的早晨,那片绿墙上忽然绽放出一朵淡紫的小花,像一只美丽的小喇叭,那么养眼的盛开在我的面前,它甚至还有点趾高气扬。欣喜漫来,如同措手不及的收到一封情书。迅速的拿手机拍了下来,笑嘻嘻的去上班,那朵花,像开在心上。
  一周后,我的绿墙长成了一面淡紫和粉红的花墙。数不清的花朵婉约、静美的挂在上边,我的那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墙,极不普通的变成了一块瑰丽的织锦。
  初秋去武汉,见识了那里的热也见识了汉江客户的刁蛮。有点归心似箭,我牵挂我的牵牛花。
  沮丧的收拾那堆干枯的藤蔓,枝丫间竟发现一颗颗黑色的种子,它们滚圆、成熟、饱满。一时间泪眼蒙胧。我的牵牛花,在没有我的日子里,用一粒粒的种子,等待我的归来,它们在用生命的另一种形式,回报我的爱。
  小心的将种子收在玻璃瓶内,像收起一个个不能忘怀的昨天。我知道,花谢花还会再开。
  
  吉娃娃
  
  佳妮要去海南探亲,临行前连哄带骗让我帮她带一个月的吉娃娃。我说我连自己都喂不饱,怎么可能带好你的狗。断然拒绝。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,她竟然让速递公司直接将狗送到了我的家。一脸的茫然。唉,我不就善良点吗,她抓住我的软肋,就是不肯放过我。
  打开那个漂亮的小条筐,我惊的差点叫了出来。它,真的好小,好可爱。也就20厘米高,不过一公斤重,却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长着两只尖尖的小耳朵。那灰色闪亮的皮毛上,还有点点白色的圆点,像落满一身的小雪花。
  我把它托在手里,像托着一个小小的婴孩。轻轻的抚摸它的头,我感到它在微微的发抖。
  按照佳妮的要求,我赶紧煮了鸡蛋,放到娃娃的面前。它可能饿极了,竟然用它那尖尖的牙齿拉着小碗跑到墙角,边吃边警惕的注视我,那样子可笑又可怜。
  几天后,娃娃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,它在房间里东奔西跑,还围着我的仙人掌转圈。冷的时候它还会追着阳光晒太阳。
  小不点的吉娃娃,常日里憨态可掬,活泼可爱,让我一向安静的家,充满了动感的热闹。可是,它那尖尖的牙齿也带给我许多的麻烦。我不在家的时候,它跑到我的靴子里,玩够了顺便给我咬了一溜小小的洞。有朋友来访,它勇往直前的扑上去,朋友被它超常的攻击性吓的哇哇大叫。我将它关在筐里,不给它饭吃。
  下班回来,娃娃早将自己的过错忘的一干二净,正悠然自得的玩皮球,看到我快速的从鞋柜里拉出拖鞋,然后目光温存的等着我抱它。
  佳妮回来后,毫不留情的带走了娃娃。家,一下子安静下来,心里竟然有着许多的不适。
  一月后去看望生病的佳妮。门一开,裤角被轻轻的拉动。低下头,娃娃正仰着头看我,它已从鞋柜里为我拉出一双粉色的拖鞋……
  
  眼镜刘
  
  眼镜刘,其实是刘香的网名。胖嘟嘟的小姑娘就在我不远处的格子里,却喜欢在网上给我说话。有时我忙的要命,她就恶作剧的闪动我的桌面,常常烦的我要命。
  她只是个文员,主要工作就是打打字,送送文件。我的那帮同事谁都可以对她呼来唤去。办公室来了客户,她要端茶倒水,谁的格子间脏了都要叫她去清理,办公室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也归她管,甚至还要给没吃早餐的家伙上街买方便面。
  其实,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做,没必要拿别人当丫环使。所以,只要时间允许,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做,包括倒纸篓,这让刘香感动不已。其实只是举手之劳。
  星期天,我要请钟点工清理卫生,要去洗衣店,要做头发,要去练逾迦,我的时间按分计算。可刘香却带着油汪汪的烤鸭不请自到。看一眼那鸭子,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吃东西。
  我说我很忙。刘香一副好脾气的样子:姐姐你尽管忙,别管我。我用你的电脑给同学聊天。你爱干吗干吗。嗨,她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。
  想想这孩子也不易,工作没几年,薪水免强够自己吃饭租房,却还要替一对上高中的双胞胎弟弟交学费。花季的女孩,却从没见她为自己买过新衣服。很心疼她,便会在她生日,或找个理由,买些并不贵的衣服送给她。
  入冬,父亲突发脑溢血。深夜,我站在手术室的门外,无助的哭泣。真的有天塌的感觉。刘香匆匆赶来,她握着我冰凉的双手坚定的说:姐姐,别怕,伯父他吉人天相,一定会转危为安。
  那夜起,刘香下班就往医院跑,她为我买饭打水,给父亲洗脸喂饭,成了那个时间里我最重要的依靠。
  很多个夜里,我们手牵着手什么也不说,只是看着父亲打点滴。一天一天,我们共同注视着父亲好起来。
  一月后父亲康复出院,医生友好的问我:你妹妹怎么长的跟你一点都不像?我和刘香一愣。然后,相视一笑。
  
  咸豆浆
  
  我住的小区,在当地也算较高档的住宅区,能够住在里面的也乏大款二款之类的人,当然也少不了小秘和二奶。一楼的女人,30岁不到的样子,自己带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,从没见有过男人出入。某天上楼,正遇上物管催交管理费,那女人苦苦的哀求缓些时间,说她的孩子病了。有点奇怪,这里的业主怎么可能交不起物管费?拿着小本的女会计的轻蔑的笑。原来此女为大款二奶,不想大款半年前车祸升天,她不仅断了所有的生活来源,而且正牌大奶已放风收房。想想她也应有过风光得意之时,这般的落魄也算她咎由自取吧。
  再次下班,看到她在小区的路边,放了两个木箱在卖面包和咸豆浆,她的孩子在婴儿车里东张西望。黄昏的阳光照下来,那张本该鲜活的脸,写满落寞与沧桑。
  从此,早晨路过便摇下车窗拎几袋豆浆,给办公室里。那几个常常开夜车的家伙做早餐,难为他们一天到晚姐姐、姐姐的叫个不停。
我的家就我一个人,我又是个绝对的简约主义者。我喜欢好吃的东西,但前题是不要让我动手。所以,我会常常用速食面对付自己的胃。天长日久,胃痛、失眠久治不愈,为此,我失去了再治的信心。
  咸豆浆营养丰富购买方便,逐渐成了我晚餐的主要成份。尽管不怎么喜欢那豆腥味。
  某天下雨,却发现那个女人抱着孩子打着伞,手里拎着一个面包一包豆浆在等我。原来她因为下雨没有进货,可又怕我吃不到晚饭,便特意买了一份等我。接过豆浆,上边有点点的雨水,再看那个女人卑微的笑,竟然止不住的心酸。
  再次下班,随便将公司做会展用的遮阳伞送给了她,希望给她和她的孩子挡一挡烈日和风雨。还让同事为她做了一个醒目的广告牌。那个女人竟感动的泪水涟涟。不住的让她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叫阿姨。
  以后,那个橘红的伞下,每天下午都会有一份装好的豆浆和面包等着我,有时实在是不想再喝,可又不忍心看那女人失望。只能是一喝再喝。
  圣诞节,我出版了自己的作品集。忽然想起,加了那么多的班,竟然没有胃痛,失眠也好了许多。兴奋之余去咨询做医生的朋友,她拿着我的试验报告很权威的告诉我:所有的功劳是你坚持喝了半年的咸豆浆。
  恍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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