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开半夏

2023-11-09bj03
导读  这个夏天,花开留影的窗台,被风吹落的阳光。外面的光线尖锐的绽放,万物昂扬着光鲜的娇容。夏天,的确是一场华丽的盛宴。那些花儿放肆的笑容,犹如初生的孩子一样无忌,明媚得让...


  这个夏天,花开留影的窗台,被风吹落的阳光。外面的光线尖锐的绽放,万物昂扬着光鲜的娇容。夏天,的确是一场华丽的盛宴。那些花儿放肆的笑容,犹如初生的孩子一样无忌,明媚得让人想起希腊,充满神话的国度。伸出手告诉自己且走且珍惜,生如夏花之烂漫,交迎着热烈的阳光,抬起自己的目光毫不胆怯的对抗。
  
  人是一种高级的情感动物,自己的神经和细胞会不由自主随着景物的流转而自觉寻找匹配,一旦配对合适,那些相似的画面便滔滔不绝地涌来。不明所以的触动,看着这些盛开的天使,我的记忆又开始了倒退,在时间隧道里跌跌撞撞,还是溜回了过去。难道是我老了,所以喜欢上了回忆旧时光的老灵魂,还是那年真的忘不掉,不忍忘。
  
  是的,什么时候起,那些花开始了在最灿烂的季节拒绝凌颜。父亲栽种的花从仙人球开始吧,那是我见过的开的最美的花。或许是因为颜色的缘故吧,她的花类似百合,可是颜色更加清丽,和萱草有点神韵的相仿,然而却多了一份遗世独立的雅致。可是她顽强的生命力却率先开始了颓败,由内而外的枯萎,直至蔫巴成干枯的黄叶。
  
  无论我怎么努力,我都替代不了父亲在母亲心里的烙印,父亲的去世让所有的花都静默了,尤其母亲再也不肯微笑了。我知道父亲生前为母亲做的最浪漫的事就是每年添一株不同的花,来见证他们走过似水流年,一直做到最后一刻,院子里都摆满了花。可是那一天过后,回到家我看到所有的花都缺少了爱的养料,安静地在土壤里腐烂自己的生机和绽放的力气。我拾起那把丢失的铁铲,想要让所有的花给我的母亲爱的呼吸,再次让她面向阳光绽放自己的微笑。
  
  终于熬到了高考过后,看着那些空空落落的花盆,物是人非事事休,那种呛然窒息着膨胀的阳光。落寂的阴霾在焦灼的阳光下狼狈的流汗,无处潜逃。我飞奔去花店买来最熟悉的十二样花种,它们犹如再造的生命,怀揣我们心里的慰藉,延续我们心中尚未泯灭的爱。我自从种下的那一刻起,便以最虔诚的心态等待花开,也是那一刻,我发现,母亲开始再次留意花盆的目光,那般的温柔眷恋,就像记忆里的从前的母亲。
  
  那时候,母亲天天守着那些花盆,像守着心里唯一的爱。情人草一直沉默在土里,满天星也选择了不发言,荒芜了母亲的等待。小凤仙微微露出了那一抹鲜红,闪烁着动人的娇影。却花开一季,便默默的再也不肯笑了,绿绿的叶子想撇着嘴的小孩子,有点忧伤的样子。但是只有向日葵开了,开得激昂的凋落,一大片,一大片的,遮住了。母亲一直不肯离开,看着所有的花在眼中凋谢,我伸出手遮住母亲的眼睛……
  
  我想我是一个失败的花匠,看着她们的凌落,我无可奈何,只能看着看着,等待阳光蒸发我眼里的氤氲的模糊。无言地看着母亲的目光再次黯淡,嘴里不停地呢喃着“再也回不来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那年夏天,多想写给我的母亲,写一个温暖的故事,去遮掩她眼里的沧桑和脸上浓的化不开的低默。多想给她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局,去美好她,去拥抱她。因为她的沉默,会让我狠狠的心疼,她的难过,让我的阳光变成了没有声音的灰色。
  
  花是可以带给人希望的精灵,可是我给母亲的花死了,都死了。在最明媚的夏天,把母亲心里的纪念生生硬硬的剥落了,散落一地的残忍。那个夏天,我蹲在阳光下的花盆旁,看着阴影大朵大朵的降落,我觉得自己好没用。也是在那时候母亲突然走过来,抱住我说“丫丫,谢谢你,这段日子是妈妈不好,让你担心了,不过看到你为我做的一切,我知道我的生活还很美好。虽然花终究谢了,人也不在了,但我知道他在我的心里从不曾离开……”听着母亲的话,我知道,花种下的希望终于开花了,在母亲的心里柔软温暖地开出了时光纯白的花朵。
  
  花开半夏,这一年,花都开好了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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